蔡元定字季通,宋建州建阳人,从小天资聪颖,悟性极好,八岁时即能做诗,写日记数千言。蔡元定的父亲名蔡发,号牧堂老人,是个博学多才的人。蔡发将程颢、程颐的《语录》,邵雍的《皇极经世》、张载的《正蒙》教授给蔡元定,并且说“:这些都是继承孔子、孟子之道的正统理论。”蔡元定深深理解其话的涵义。长大后,辨析理解能力更精强,蔡元定曾登上西山顶峰,并在那里忍饥食菜,潜心苦读。

蔡元定曾听说朱熹有名望,即前往拜师。朱熹在了解蔡元定已有的学识后,大惊曰:“这个人应该是我的老友,而不应该是我的弟子。”于是朱熹常与蔡元定研讨诸经的深奥义理,每每谈至深夜。朱熹要求从四方来求学的人,先从师于蔡元定,由此可见他是十分器重蔡元定的。当时的太常少卿尤袤、秘书少监杨万里两人联名将蔡元定举荐给朝廷,但是蔡元定对朝廷的召用,以有病为由,坚辞不就。他曾在西山建有一间房子,是为将来辞世所做的准备。

当时,韩..胄擅权专政,出于巩固权势的需要,韩..胄将道学诬为伪学并加以查禁,台谏受韩..胄的要挟与影响,专门从事一些打击排挤忠良之事。不过当时还没有直接倡言攻击朱熹,只是到了沈继祖、刘三杰担任谏官的时候,才开始连篇累牍地诋毁朱熹,并连及蔡元定。蔡元定致信学者刘砺说“:现在韩党已将道学定性为伪学,恐怕我罪名难逃了。”不久,蔡元定果然被贬谪道州。州县的官吏奉韩..胄的密令,急于逮捕蔡元定。元定听此消息后,来不及与家人告别就匆匆上路,准备出走。临行时,朱熹与从游者数百人在萧寺为蔡元定饯行。许多人长吁短叹,有人甚至流下了悲伤的眼泪。朱熹悄悄观察蔡元定,见他与平时一样平静,感叹说:“朋友之间的友情,元定不怕受挫的志气,我都得到了。”蔡元定当时赋诗说:“执手笑相别,无为儿女悲。”大家都嘱咐元定慢走并注意身体,蔡元定说:“如果得罪于天,难道能逃过恢恢天网吗?”蔡元定拄着拐杖带着儿子蔡沉步行近三千里,脚都走得流了血,面容憔悴,不成人形。

走到舂陵,远近的许多学子皆慕名前来求学,听蔡元定讲学。有位名士恃才傲慢,取笑那些前去向元定求学的人,后来也心悦诚服,拜蔡元定为师,并表现得十分恭敬。人们因之说:“初不敬,今纳命。”有些关心爱护蔡元定的人劝他辞谢前来求学的生徒,蔡元定说:“人家为求学而来,怎么好忍心拒绝呢?如果有祸患,你就是闭门不出也不能避免。”蔡元定赠书并训导诸学子说“:为人不做亏心事,半夜不怕鬼敲门,不要因为我有罪而放松了学习,失去了志向。”有一天,蔡元定对儿子蔡沉说“:可以辞谢客人的拜访,我想安静一下,将我身体还给造物主。”过三天辞世。后来,韩..胄被史弥远诛杀,蔡元定才得以在死后恢复名誉,被朝廷追赠为迪功郎,并被赐谥号“文节”。

蔡元定对书无所不读,于事无所不究,对图书、礼乐、典制,没有不精通的。有些古书词句及意思艰涩深奥,许多人弄不懂,但他一览便知晓。朱熹曾这样说“:许多人读易懂的书很困难,而蔡元定则是读难懂的书很容易。”朱熹在为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、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做注疏和著《周易本义》、《诗集传》和《资治通鉴纲目》时,都是在与蔡元定反复商讨后下笔的,至于朱熹的《启蒙》一书,则由蔡元定起草。朱熹曾说:“天地、自然界奥妙无穷,只有精通义理的人才能认识它。我与蔡元定交谈总是十分投机。”到蔡元定下葬,写墓志铭说:“精深的见识,超凡的才干,不可屈折的志向,不可折服的辩才,不能再见到了啊!”许多学者都尊称蔡元定为“西山先生”。

蔡元定一生所做的学问及思想大多融汇在朱熹的论著中,他自己独著的书有《大衍详说》、《律吕新书》、《燕乐》、《原辩》、《皇极经世》、《太玄潜虚指要》、《洪范解》、《八阵图说》,朱熹为他所著的书都做过序。

蔡元定的两个儿子蔡渊、蔡沉一生皆自食其力,没有去做官,蔡渊著有《周易训解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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