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曰:
赤绳系足也难移,邂逅相逢合赋诗。堪笑当年强暴客,无缘对面费相思。
却说天海二人被素兰母女哀求不过,只得允请,须臾即到。老妇导入,弟兄坐下,茶果献上。那老妇又徐徐向二人说道:“今日恩公到来,非比别位,顾不得失礼。老贱有几句心腹欲白,未知贵人面前肯容直诉,有劳洗耳否?”毛天海道:“人各有怀,何话不可说?”那老妇敛衽告道:“妾本林刘氏,出身乐户。丈夫去年弃世,所遗无几,只剩得五百两银子,买了这个孽障回来。指望有了钱树,一生衣食吃不尽的。不料他原系本处前任知府李廷光大老爷的女,伊父亲居官清正,因挂误事件,又凑着催科不起。朝廷执责,他又无钱向部家打点。后被张德龙弹奏他的过,随议罚银三千赎罪。他一时宦囊太薄,办缴不起。本省抚府曾英承了张德龙部办意旨,将他发监候缴。那时风流云散,个个求去,举平日称官亲、称幕友,以及执鞭弭、司阍闼等,鹰饱杳然,遂无一人为他策划解纷。况早丧妻房,自从困兹囹圄,曙后一星。那孽障邮孤身无靠,父在监守,料难白手可复出来。均之一死,遂要学缇萦的孝烈,立意将身卖与人家作婢妾,以图得些身价,或能救父。一时有这个风声,被棍徒胡彬等闻了,立下一个骗局,不惜重价买他,即转卖与我。后他父亲闻得女儿被骗,身在牢笼,不能出来理明,越恼越恨,渐渐得了一个气病,死在桎梏。那孽障自入我门,只会哭泣,死死不肯接客。审问他,又道身为缙绅裔,决不学鸨头生活。报母有日,只愿匹配良家,妾胜不惜这等。老贱是个慈心人,闻来酸鼻。怜他孝义,故不强他接客。奈张公子平日最是穿花插柳的脚色,自见他一面,惹出个眼火来,便屡屡到来逼他。他见那公子父子不是忠良,那里从他?遂使今朝弄出这个祸起。老身自后,再不愿造这个生意,只望就此女送与公子为妾。一来以报大恩,二来有了下落,连带老身亦得个归结。万代沾恩,并求赐纳。”说罢,拉了素兰,向公子跪下。
公子急立说:“小生家中有了妻子,又安敢要官家女为妾?况张公子闻知不服,请起,请起。”那老妇说:“虽则如此,但日后更防仇人寻害。老贱那的话,公子不允,决不起来了。”
天海从旁听见,言言有理,句句多情,劝公子道:“老人家如此深情,我兄暂且允肯为是。”那素兰意中,甚忧公子不允。一闻天海相思,此是终身大事,不宜当面错过,只得乘势露个真心,感动恩人,带着羞愧,酡颜半掩,倩口随开。。。。。。<【花放春】章节完整版请点击此处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