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歲夏間,友竹裒其所作寄余寓齋。余受而讀之,其清詞麗句時露行間,極似唐人風格,回非俗手所能為之;欽佩久之。固念士君子處衰亂之世,其牢籠抑鬱之意無所發舒,因託於歌詠以自見,如變雅之作、騷人之旨皆是。三代以下,陶靖節外,如鄭所南、謝皋羽之流,均有集行世。友竹負經濟才,值滄桑之變,杜門不出,而其憂時憤俗之意,要不能一日去懷;讀其詩而哀其遇、悲其志,固亦有識者之所同也。
友竹書來,言方在病中,欲得序以存其詩。余不能詩,何足以存友竹之詩;而身世之感彼此共之,斯固不能嘿然已也。謹書數語歸之。友竹其善自調護以養天年,儻神明不衰,意興尚在,當可更得數十篇以續此集之後;余老矣!猶將乘暇取而讀之,幸甚。
辛酉(民國十年)臘月,愚弟吳曾祺謹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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