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循,不知算什么样的人。为人巧言谄媚,阿谀无廉耻,唯利是图。在唐当礼部尚书。那时,太祖已经弑昭宗,立哀帝,唐的旧臣都愤恨得咬牙切齿,或者畏祸伏首,或者辞官而去,然而循却特别巴结梁太祖以便得到重用。梁兵攻杨行密,在氵卑河大败,太祖急躁和忿怒,急于搞禅让以代唐,想先得到唐九锡,群臣都不敢谏阻,只有循说:“梁王功德,天命所归,应该立即接受禅让。”第二年,梁太祖即帝位,循为册礼副使。

循有个儿子名楷,乾宁中(894~897),科举得到进士及第,昭宗派学士陆..复试落榜,楷又惭愧又痛恨。到了昭宗遇弑,唐朝政权实际上由梁王控制,楷当起居郎,与柳璨、张廷范等相勾结,就对廷范说:“谥是为了循名责实,以前有关机构谥先帝曰‘昭’,名实不符,你当太常卿,我是史官,不能不说。”即上奏疏进行批驳议论。廷范本来是梁的客将,曾要求当太常卿而没有得到,廷范也因此怨恨唐,因此楷把奏疏交给廷范,廷范议论说“:臣听说做事坚持制度叫做恭,乱世不破坏礼仪叫作灵,勇武而不随意叫作庄,遭逢国难叫作闵,因事有功叫作襄,请改谥昭宗皇帝曰恭灵庄闵皇帝,庙号襄宗。”

梁太祖已经即帝位,在玄德殿摆酒宴,对着群臣自讲德薄不足以担当重任,都是各位大臣拥护爱戴的结果。唐的旧臣杨涉、张文蔚等人又惭愧又害怕,都低着头不敢说话,只有循与张..、薛贻矩盛赞梁王功德,顺天应人。循父子都自以为依附梁会得到好处,早晚盼望着升官,敬翔特别厌恶他们,对太祖说:“梁朝才建立,应该得到正直人士才能端正社会风气,循父子都是无德行的人,不能用他们当官。”于是勒令他们父子回归田里,只得到河中去依附朱友谦。后来,朱友谦叛梁降晋,晋王将要即帝位,寻求唐的大臣,以便填补百官之缺,友谦派循到魏州。那时梁尚未灭亡,晋的将相大多不想晋王即帝位。晋王的态度虽然坚决,将相大臣没有人赞成他的意见。循才到魏州,望见州官署就拜,叫作“拜殿”。到了进见时,称臣跪拜喊万岁,晋王非常高兴。次日又献“画日笔”三十管,晋王更加喜欢,就用循当节度副使。不久病死。庄宗即皇帝位,赠左仆射。

楷,同光中(923~925)当尚书员外郎。明宗即帝位,大臣们想治他批驳唐昭宗谥号的罪过,他忧愁而死。

唉!是谁开始创立朋党之论呢?超过殉葬的人啊,真可称作不仁的人呀!我曾经到繁城读《魏受禅碑》,看见汉的群臣歌颂魏的功德,而且大书深刻,自己列上姓名,为的是向世人夸耀。又读《梁实录》,见文蔚等人的作为,不能不为他们流泪啊。那些把国家给了别人还自我夸耀,去当宰相,如果不是小人,谁能这样做呢?汉、唐之末,全朝廷都是小人,那时的君子到哪里去了呢?汉亡之前,先用朋党禁锢天下贤人君子,在朝掌权的都是小人,汉朝接着就亡国了。到唐亡之前,又是先用朋党杀尽朝廷贤能之士,余下的都是一些昏庸怯懦无能阴险的人,结果唐很快就灭亡了。

那些想灭人之国而除掉它的君子的人,必然提出朋党的论调;想孤立人主而闭塞他的耳目的人,必然提出朋党的说法。因为那些君子,虽然很少有过错,小人想强加的罪名,有可诬告者,也有不可诬告者,不可能都找到过错。至于想把全天下的君子都一下去掉,只有指他们为朋党了。所以他们的亲戚故旧叫作朋党;好朋友叫作朋党;同学叫作朋党;门生故吏叫作朋党。这些都是一类人,都是好人。所以说:想亡人之国而除掉它的君子的人,只有以朋党来问罪,那就没有能逃脱的了。那些互相友好的君子之所以相乐,是因为他们都是同类,这些都是自然的道理呀!所以听说好人必然互相称赞,互相称赞就成了所谓的朋党,好人必然互相推荐引进,这也就成了所谓的朋党,这种论调,使人听到好人好事不敢赞扬,人主的耳里听不到好人好事了;看见好人不敢推荐,那么人主的眼睛看不见好人了。好人日益疏远,小人日益亲近,那么人主昏昏然还有谁帮他提出治理国家的大计呢?所以说,想孤立人主而闭塞他的耳目的人,必然采用朋党之说。一君子掌权,群小人虽多,必然有所顾忌,不敢胡作非为,只有整个朝廷没有君子了,然后小人就能肆意于无所不为,在汉魏、唐梁之际就是这样的情况。所以说能够把国家给别人,是因为国里没有君子,全国无君子,是因为把君子当作朋党除掉了。

唉!朋党的说法,人主怎能不认真考察啊!

传说“一言可以丧邦”,就是这个意思了!怎能不借鉴?怎能不警惕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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