震川先生别集卷之七 小 简
与沈敬甫【以下六首解经】
孔子曰:「操则存,舍则亡。出入无时,莫知其乡。」此即「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」之意。朱子解「心之神明不测」,不是;但说「心之神明不测」一句,甚好。人心与天地上下同流,贫贱忧患,累他不得。须知圣人「烈风雷雨不迷」。羑里之囚,此心已在六十四卦上。虽「号泣于旻天」,又有「在床琴」时也。「公孙硕肤,赤舄几几。」学者当识吾心亦如此,非独尧、舜、周、孔之心如此也。来书不能一一为答。当以此存心,便觉天地空阔。生死随大运,更无一事矣。
「民可使由」,当作日用不知看:「道之不行也」,「民鲜久矣」,夫子盖屡叹之也。
子张后来造诣尽高,如十九篇所载言论可考。务外堂堂,乃初年事也。
所疑卒未能详考。乐只是以和为本,而所用不同。射乃为防御而设。司徒六艺,如御、书、数,皆习之以为世用。悬弧之义,却不为无用而空习此虚文,以观德也。此等处,须看先王制礼之本原,不当止向末杪言语上寻讨耳。
与王子敬立字羑若。执礼字子履。马、郑之徒,解羑为道。君子之欲有立也,顺其道焉耳。礼者,履也。动无非礼,乃可以言执礼也。承二君问更字,辄以义答之。盖古人之命字,所以尊其名也。孔门如回渊、赐贡、由路、予我之称,殊无深意;而后世名字之义侈矣。
与王子敬【以下四首解名物称谓】
尝记少时见一书,云:月令王瓜为瓜王,即今之黄瓜。则郑注「萆挈者」未必是。王瓜生适应月令,而夏小正「五月乃瓜」,恐即此瓜,他瓜五月未可食耳。适见九江、建昌二志,皆云:「王瓜以其最先熟,为瓜之王。」然亦不知何所据也。读柳州海石榴诗,疑是今之千叶石榴,今志书亦云,乃知孺允亦欠详考也。志书固有附会,可以为一证。
高生日来索此书,必有疑虑,乞更寻捡。月令「王瓜生」,当宜断为今之黄瓜,「萆挈」非也。且引「王萯」与王瓜何与?疏又疑为一物矣。古书中必别更有见,姑阙之,俟他日考也。
与沈敬甫昨自郡还,冒风,体中不佳。文字竢览。兽丘即虎丘,唐讳。亦云武丘也。
古者六卿之长称大,亦因有少,所以别之。后来如大将军,亦是官制定名。「大银台」不知何出?此近来恶俗,不可蹈之。
与沈敬甫【以下四首论古书】
史记烦界画付来。褚先生文体殊不类,今别作附书。景、武纪诸篇仍存在内者,更有说也。
庄子书自郭象后,无人深究。近欲略看此书。钦甫有暇,可同看,好商量也。
向论高愍女碑,可谓知言。班孟坚云「太史公质而不俚」,人亦易晓。柳子厚称「马迁之峻」,峻字不易知。近作陶节妇传,懋俭甚聪明,并可与观之。
与王子敬天官、封禅、河渠、平准书奉去。子长大手笔,多于黄圈识之。看过,仍乞付来。赵御史果有停征榜文,昏人得此,殊无聊也。 与王子敬【以下十二首论时文】
沙贼溃去,适方闻之。然识者已预知有今日矣。朱卷留自送之,今不复示人也。顾处卷尚多,但不肯出。此亦如人涕唾,人有顾其涕唾者?无之。拾人之涕唾而终目嗅其臭味,尤可怪笑也。
与沈敬甫试事未知何如?遂不能毫分有所赞益。雨不休,句曲山溪淖污可念。敬甫连有书,殊无壮气。科举自来皆撞着,必无穿杨贯虱之技。渠不比少年,只看此番。相爱且劝之行。子元丧女弟,又为追捕之累罄空,非附骥不能千里。有佳意,须临期使人相闻也。
尽有一篇好者,却排几句俗语在前,便触忤人。如好眉目又着些疮痏,可恶。
文字又不是无本源。胸中尽有,不待安排。只是放肆不打点,只此是不敬。若论经学,乃真实举子也。
奴去,有小帖,极匆遽,不尽。大概谓钦甫经学多超悟,文字未能卓然得古人矩度耳。当由看古作少也。星槎集付来。
文字愈佳,愿益为之。此乘禅也,毋更令为外道所胜。幸甚幸甚。王司马云:「如上甑馒头,一时要发乃佳。」
文字大意不失,而辞欠妥耳。然可恶者,俗吏俗师俗题,见之令人不乐也。
昨文殊未佳,想是为外面慕膻蚁聚之徒动其心,却使清明之气扰乱而不能自发也。勉之!如向作,自当得耳。
文字已与养吾寄去。大概敬甫能见破三代以上言语,只为不看后来文字,所以未通俗也。
求子之文,如璞中之玉,沙中之金。此市人之所以掉臂而不顾也。
与徐道潜【以下三十六首皆论自着文】
韩集为叶七沈滞,旦夕当促来,前编在馆中,学徒俱病,久不往;俟往,乃得奉耳。此书考校甚精。什义比蔡传亦远出其上。读书者要不可不观也。易图论有合商榷者,幸示及,原稿并发来。向论河图、洛书,以示吴纯甫,纯甫谓当俟后世之子云。此篇大意与之相表里,第与晦翁实相抵牾,启蒙所谓「本图、书作易之大原」,一切抹倒。为此哓哓得罪于世,可叹也。抑程子与康节尝论此,至其解易,绝不用之,亦必有见矣。
与王子敬三首弘玄先生赞,读过即乞付来。亲得其语,故详。平生足迹不及天下,又不得当世奇功伟烈书之,增叹耳!吠奢,贾人出家者;哑羊,僧伽中最无慧。皆彼书中语。
腰痛发作,甚苦。方有望洋之约,恐无缘耳。思曾墓表,描写近真,生眼观之何如?
清梦轩诗,附览。记固迂,诗又迂,清梦轩亦迂也。
与沈敬甫十八首
礼论二首,略辨注家之误耳,无大发明。更为我细勘,未知其是否也。
奉去文字一首,此颇详核也。前书特为讨贼而发,俗人必用相嗤,幸悉毁之。连日用心极苦,故欲与敬甫知耳。
葡萄酒诗,前后偶写不同,皆可用。元时置莆萄户,出元史。占法曾见之,不经意,遂忘也。
张驾部墓志已寻得,「深纯雅健,似司马子长,崔、蔡不足多也。」试诵此言,当否?
墓铭更乞一本。昨见孺允,云:外人见书詈骂事,大加诋毁。不知吾邑中何多刘向、杨子云也。又前途鲍令序,以京师为行在所,此是子长、孟坚书中语,并有颜师古、小司马注释甚明。而邑中人独晓以天子巡狩为行在,又加诋毁。此殊不足辨。欲足下知墓志不谬,用慰孝子之心。
石老墓表,敬甫想见。但文字难作,每一篇出,人辄异论,惟吾党二三子解意耳。世无韩、欧二公,当从何处言之?
舍中蓬蒿弥望,使人怆然,不能还矣。毛氏文,想已见。作此文已,忽悟已能脱去数百年排比之习。向来亦不自觉,何况欲他人知之,为之冁然一笑也!
水利论后篇并禹贡三江图叙说,再奉去。自谓前人有不及者。非常之原,常人惧焉,今人见此,必骇然。若吴中更二三年大水,则吾言亦或有行之者矣。
近辑水利书,比前略有增益。未完,不及寄去。有图,有叙说,大率不过论中之意耳。荆、坡二老见之,必以余言为然。经中中江、北江,虽说晦翁有辨甚悉,亨斋所言,乃是孔安国、程大昌说也。中江、北江入海者,何处寻之?惟郭景纯三江甚分明耳。
张、陆二文,不加议论,却有意趣,莫漫视也。来文无可改,但勿示人,恐为不知者诟厉,且大泄其天机也。
儿子于敞箧中寻捡半日,得文三首,送看。书张贞女狱事,当附死事之后。但伤讦直,不便于眼前人,秘之,俟后出可也。此文颇有关系耳。
昨见来书,甚快。场中二百年无此作,不知与介甫、子固何如耳?平日相长处,能于微词中见得,真知言哉。子遇连来求两文去,皆俗者,作俗文,亦是命。
惠政记稿,恐不可识耳。法当立石,但无好事者。又徐君非要官,谁肯为之?昨文且留看。
水利录付来。庚戌卷迟久,令人不能忘情。并付还昨文字,恶其人,所以不答耳。可随意损益与之。此等事不至耳边,亦是福也。一见,便是泥团在前,极损道心也。
外舅志送子敬所。见,乞告明蚤即付来,勿示人也。史记谥法,亦后人附会耳。
录文装潢,须是新纸仍佳。不可多人传玩,及入袖中,一似百中经矣。野鹤壁记,缀玉女之后,可也。阿郎笔路,须什袭以见还。
仆文何能为古人?但今世相尚以琢句为工,自谓欲追秦、汉,然不过剽窃齐、梁之余,而海内宗之,佥然成风,可谓悼叹耳。区区里巷童子强作解事者,此诚何足辨也! 与马子问白居易为元稹墓志,谢文六七万。皇甫湜福光寺碑【光 新唐书卷一百七十六、唐语林卷六并作「先」,皆据改。】
三千字,裴晋公酬之每字三缣,大怒,以为太薄。今为甫里马东园作传,可博一盘角菱乎?一笑。
与王子敬水利书采取颇有意,水学莫详干此。外是,皆剿说也。
呈稿曾有录本否?明日欲寄伯鲁也。此已为雨后之土龙,但不可听伯鲁之意耳。
东坡易、书二砖,在家曾求魏八,不予。此君殊俗恶。乞为书求之,畏公为科道,不敢秘也。有奇书,万望见寄。水利录已锓梓,奉去四部。近闻吾郡颇欲兴水利,动言白茆耳,甚可叹。在位者得无有武安鄃邑之私耶?一时发兴入梓,寻悔之,于世人何用?当令后世思吾言也。
郑云洲至,又得书,荷蒙见念,并及史事。本朝二百年无史矣。今诸公秉笔者如林,鄙人备员掌故而已,非所敢与闻也。太仆寺志,仅一月而成。亦无为之草创讨论。雅俗猥并。及麤疏处多。中间反复致意,自以为得龙门家法,可与知者道也。
与徐子检昨为节妇传,送陶氏。李习之自谓不在孟坚、伯喈之下也。得求郡中善书者入石,可摹百本送连城,使海内知有此奇节,亦知有此文也。
与陆武康右先孺人铭,谨撰上。公家所谓班、郢之门,不宜敢当重委。且平生不能为八代间语,非时所好也。念尝以文字为贞山先生所称许,敢抗颜为之耳!
+题病疟巫言鬼求食 +题病疟医言似疟非疟
与沈敬甫九首病良苦,一日忽自起,可知世间医巫妄也。诗二首,寄敬甫、子敬。
题病疟巫言鬼求食 疮疠经旬太绎骚,凝冰焦火共两熬。奴星方事驱穷鬼,那得余羹及尔曹?
题病疟医言似疟非疟
似疟非疟语何迂,医理错误鬼啸呼。我能胜之当自瘥。禹乎卢乎终始乎?
为食阙,过此。有屋租可以支食,并为家奴侵盗无有矣。然留此,直是懒也。春闱之文,诸之诚自谓不媿。但徒为市中浮薄子所讪笑、以是不出也。
十七日,阿三送包文,想已到。卷子,可就五弟观之。曾写二本,也散去,懒复写也。孟敏之甑,堕而不顾;卞和之玉,刖而犹泣:二者何居?
承示亨斋云云,不觉自喜。非好人称奖,贵知我者希也。
张烈女文字四首送观,安亭近日有此事也。规利者颇欲挠其狱,今幸得白矣。此间旱荒殊甚,家人作苦,且艰食,因少留,日下当还。
砖磈寄还,惜无六驴载以入京耳。益舟志,可写出观之。舟中无事,偶思此作却有意, 不可草草观也。
水利论具有前人之论,特为疏剔之。意望当事者行其言,以惠东南之民,非有牛鼎之意也。
送行文,各以其意为之可也。如以册叶强人,俗矣。
施君所索文字,昨欲从养吾取来。寻思吾辈所作一出,必有以破俗人之论,不可苟者。且待来年与之,今日恐太草草耳。
与王子敬四首【以下十五首皆哀悼之语 】
儿子圹志,附去二通,其一与子钦。去年令读骚,即此时也。兼以时序相感,痛不忍言。此亦至情,尝为人所嘲笑,岂皆无人心者哉?乞勿以示人。
孺允数来索侑觞之辞,第歌哭不同日。时有通问者,作一二语答之,辄颠倒不能成字也。顾足下恳恳之意,乘仆未东,必得面谈,就君所欲言,比次书之可也。不知诸公何日行,如此风景,更难宿留也。区区得失,久已置之度外,但此回不见往时人。唐人有云:「海内无家何处归?」此极痛怛耳。
与沈敬甫七首二诗乃哭耳,不成诗也。昨见诸友,多欲为仆解闷者。父子之情已矣,惟此双泪为吾儿也,又欲自禁耶?
安亭情景更悲,念儿在枉死城中也。山妻哭死,方苏,旧疾又作矣。所索文字付之,尚书序亦乞录付,庶病者少宽。当以此等自解,然恐不能解也.痛痛。头发尝有二三茎白者,照镜,视十二月忽似添十年也。人非木石,奈何奈何?寄去亭记,欲图刻石,不知如何,可就五弟观之。世之君子,若以曾子之责子夏者,则吾有罪焉耳。
痛苦之极,死者数矣。吾妻之贤,虽史传所无,非溺惑也。寄去僧疏,仆书二句,盖天问楚些之意,偶于此发之。前后有六首,又有偈一首,别有答人小柬,连书一道,敬甫就五弟处观,知我悲也。
自去年涕泪多,不能多看书。又念新人非故人,殊忽忽耳。
圹志,子建云亦似。但千古哭声,未尝不同,何论前世有屈原、贾生耶?以发吾之愤愤而已。钦甫云,更似高人一筹也。
沧浪生携阿郎影来,一恸几绝。此生精神,觊欲运量海宇,不意为此子销烁将尽,如何?「西狩获麟」,「反袂拭面」,称「吾道穷」,子解之乎?世人真以吾为狂耳。
世美堂记,可为知者道。人固有对面不相知者,亡妻幸遇我耳。作罢,与儿子呜咽也。
与王子敬二首秋高气清,明月皎然。永夜不寐,惟有哭泣而已。向作疏、偈数首,独曾寄孺允,今寄去一卷。昔在万峰山中,读大藏经,信其理如此,非狂惑也。
前承过,遂遭虎狼之惊,感念至情,极不忘也。像赞一首,奉寄。日阅礼书,欲依先王之制以送死者,而尝不及。子建之徒,辄唱浮议,动引王夷甫乱天下之言,殊为可恶。
与沈敬甫二首不见忽踰月,节候顿易,日增感伤。凉风吹人,悉成涕泪。令女未有纸钱之及,此心歉歉。凫短鹤长,其悲均也。何如何如?
日苦一日,思深如海,尽变为苦水,如何如何?承寄奠,不敢辞。敬甫虽有哀痛,未容相比也。疏二首,寄去。今日低首世尊前矣。别有报人小帖数幅,可与五弟索观也。
与余同麓太史以【下皆为长兴事自明者】
岁杪,人自北还,备道合下终始成全之大德。及两辱手教,衔戢殊深。二月当遣人受敕,邅回顾望,又不觉迁延逾春。今兹乃获遣行,伏乞指示,生死得沐光荣。
有光三月二十日离家,五月十日始到邢。适监郡者在郡。又以官舍久无人居,且比诸僚独隘,仅仅编苇聚土为书斋。度俸钱才可以自给,然不能有余以及随行家口,而百物皆贵;幸来时颇借贷,籴大米三十余石,足资半年矣。
故事,马政,郡以阅视为名,奸利由此生。今惟专委之县,既有县令为之亲临,又无郡扰,人颇以为便。自此绝不与吏民交涉,日日闭门,亦无士大夫往来,差能自安。但论者皆欲为有光择官得清闲之任,以为随材。而不知有光之所苦,乃在于犯忤奸豪,其为怨毒积毁,入于持权者已种深根,是以满朝之公论,不能胜一二人之口也。今此之官,若随资除授,更下于此,真抱关击柝亦安也。特以为以此处不肖不齿录之地,则不能甘也。
承相知之深,相援之切,感之至者,更不能为言以谢。独述区区之隐情,伏惟照察。临书,不任惶恐。
再与余太史
六月中,人还,知道体渐平,不胜忻慰。且捧教札,惓惓之意,衔戢曷已。有光于世,最号为偃蹇憔悴之尤者,明公一旦振拔之,至今海内叹仰。乃徒以守职爱民之故,不知顾虑,以取仇怨,窃望明公能振拔之于其始,必能成就之于其终。所谓成就之者。非敢求上进,以与唼喋者争时取妍也,特求使之不失所而已矣。
前瞿少宰致书李相,徒亦以平日之相怜,非有光之有求。而辞不尽达其意,亦以有明公代为之言耳。
先人敕命,计此时已用玺。欲遣家人,乃寸步不能自致。适有马吏赴太仆,敬附此。敕命,即令去人赍赐,幸幸。许君画,颇尽林壑之美,玉堂清暇,可以资一玩也。
与吴刑部梁
往在白下,幸获同登,过蒙怜爱。回思歘然逾三十余年,而吾丈交道,久而愈笃。自初旅食京华,恤其匮乏。昨者谗人罔极,雪其诬枉。至情恳恳,卓然高谊,虽古所表见于世者,仅一二数而已矣。若以感激不能自胜为谢,又非所以待吾文者也。今到邢已半月,舍中落然无具,与妻子相对,殆不聊生。独自携书千卷,旦暮呻吟,足度日月。
顷在家日,闻吴兴事甚怪,幸彼大吏持平,不得纵,然中伤之计日行矣。诸乙丑同年,如陆杭州、谢武进皆得重劾,寻无恙。而李夷陵甫自州迁佐郡,又得入内署矣。朝廷大公,本无意必,而独于仆一人未见旷然者,知子兰之谮深也。
此来,实以御史大夫、少宗伯之知。今独重生疑畏,未测所以,赖吾丈见告,当自劾去矣。自选授在越,即不敢通书朝贵。独去冬欲引退,乃于诸公自言其私,并求应得诰命。今遣人至余太史所受诰,略布区区,伏惟矜察。
与周子和大参居京师,日日趋朝。朝罢,入阁中,宰相出,然后随而出,然殊无一事。修史则职守掌,彼皆治庖者,仆乃尸祝耳。制诰皆有旧式,惟赠诰间为之。于世间荣辱得失,了不关于胸中。谓可以避世,非谬也。诸公相怜,谓更有别处,仆殊无望于此。日在金铺玉砌间行,殊不觉劳也。本欲即归,生平强项,不肯被乡里小儿以虚弦惊下耳。
荷茶陵公相知,今日改谥文毅,弟适当草制,甚喜幸。公子亦在中书,日与班行相缀,真见「门生老白须」也。内江公尤笃师门之义,每相与言张公,或至泪下。内江之荐达如茶陵,第每恨言未能行耳。新郑素为吾兄不平,弟去年书往,亦及之。今当路一似循途守辙,殊不可解。
又
江都为相之日,更辛苦于下帷之时。黄童白叟,歌咏于田野;朱衣紫绶,谗构于朝廷。不见河阳之褒,反被相州之谴。今日归田之计已决,候代即行。不久奉侍,恐劳见念,先此启知。
与曾省吾参政张虚老行,附记,不知为达否?仆非敢缘旧识求门下有所掩护也。在县,比古人则不及,比今日亦当万万。何向越中乃似无闻知者?直是可恨。门下行省,所在问民疾苦,若彼处一二鳏寡民得自言,则白矣。区区非爱爵禄者,名亦不得不自爱。夫奸人豪右,非民情也。好人所恶,恶人所好,非是非之真也。察民情与是非所究竟,实门下之责。不得不渎告。伏惟不罪,幸甚。
与曹按察奉别匆匆,又经半岁。门下为中朝士大夫推服,以为当世名流,今暂屈作西湖主人,内召应不久也。鄙人向年为吏吴兴,虽局蹐百里,而志在生民,与俗人好恶乖方。迁去后,极意倾陷。今幸公道昭明,诸老见察。第越中昔时和声而讙者,犹似有一重障翳。仆随缘来此,宦情甚薄,然大丈夫亦不肯默默受人污蔑。执事总领外台,主张公议,若不明告,恐陷左右于随俗附和之流,非鄙人所以事门下也。「君子信盗,乱是用暴。盗言孔甘,乱是用餤。」三复所患【所患 据上引诗,皆为「巧言」。】
诗解,良深叹息。同年沈秋官行,附起居状,敢布情悃。不一。
与慎御史有光叨窃贵郡,而山城僻处,日治文书;束修之问,不行于境外。执事独念生平,数赐存问,顾无以为报者。比得改官,一时匆遽,又不得诣别。恨恨。当其在贵郡,甚迩也,可以见而不见;今去之,虽欲见而不可得矣。县事无足言者,执事姻亲在彼,必能略道之。闻郡中置狱大异,为善者惧矣。谓随、夷溷而硚、跖廉,昔贤云然,今乃真见之。
与冯某
昔在都水,荷蒙垂记,隔阔五载,靡日不怀。邢中得邸报,承有浙行省之命,旌旆循西山而来,庶一望幨帷,竟不可得。行省分司吴兴,仆前令雉城属也。当时与人,虚舟相触耳,竟成仇恨。今高飞远逝,而矰缴甚设。韩颍川之拘持萧长倩,马季长之附会李子坚,何狱不成?此汉良吏儒者,犹忍为此,况臭味不同,阴鸷成性者哉?朴素受相知,若不奉告,青蝇之言,或未加察,是仆反有负于门下也。有文字,颇委悉,附上。并求五岳大理转达,伏望照谅。
与徐子与欲奉候侯者数矣,顾难于遣人,是以迟之。乃辱赐书及多仪,感愧感愧。张人去后,凡三附书;以彼机穽可畏,不胜杯蛇之疑,行计殆辍。承教,即复翻然。王大夫报书云:「良玉不剖,当有泣血以相明者。」仆虽愧此言,然京师士大夫相信,实赖吾丈雅故推毂之。即北辕无后顾忧,尤恃吾丈力也。薄仪,附致束修之数。草草,希宥。
与俞仲蔚前奉别造次,不能达其辞。至京口,曾具文字委悉,遣人送凤洲行省矣。湖守怀大恶,颇类韩延寿之拘持萧长倩也。仆仕宦之兴已索然。勉强此来,少不安,即思投劾去矣。然不能无望当世贤者,使善善同其清,恶恶司其污也。吴兴有便信,须公再及之。
与张虚冈十月中,遣人奏求解职,吏部抑不上。诸相知者皆以书劝勉,谓有薄淮阳之嫌。以此复当暂行,要非心之所乐,终当解去耳。前在省见学道,亦素相知,颇加礼遇。言及诸生保留事,忻然置之不问。后有谗说,复加害诸生甚苦。宋太学生,今议者多罪之。然留李纲,救董槐,亦可罪耶?杀陈东,窜陈宜中,其果何如人耶?公于僚友间,一言可解,毋使仆负惭于彼中士民也。恃素知,渎聒,幸恕。
与周兴叔
向人遣赴京求解官,诸公来书皆劝勉,以为不至,无以间执谗慝之口。念海内犹自有相怜者,复黾勉北行。然长林丰草,是其本性,度终不可久縻也。吴兴事,闻迩者气焰稍沮。然毒螫终未已,赖大人君子始终保护耳。小文副薄仪,聊致赆敬。诸不敢言谢者,叔向不见祁奚之意也。乞鉴念。
与陈伯求在县,未尝致书中朝士大夫;虽足下之素知爱,音问殆至隔绝。今一月两致书,有所迫不得已也。已上疏乞解官,只恐所使人或有邅回,及先人所得恩命须先行,幸留念。娼嫉之人,亦足以快志矣,而狺狺犹不已。今世亦有一种清论。但其人方受阨,莫肯言,向后乃稍稍别白,则其人已焦烂矣。吴兴方置狱,掠无罪人锻炼,为罪人解脱,甚可骇。此其于仆,非直蚊虻之噆肤而己,不得不恐。为知己言之。
与于鲤
辛苦为县,尚望俎豆我于贤人之间。不意行后,舞鳅鳣而号狐狸如此,殊可骇异,然不足问也。承翰至,草草谢,不一。
与吴刑部维京昨者得从诸乡老,获侍清诲。不谓亟承超拜,攀留无计,徒切怅仰而已。鄙人为县无状,顾不敢鄙夷其民,童子妇人所知。虽谤讟烦兴,而公论犹有十八九。田野之谣,当亦流传于召、霅百里间也。去冬遣人北行,乞解官。第诸老相知者,多移书劝勉。蹔为治行,可谓进退次且矣。
与王礼部昨者轻诣,寻辱枉顾,造次不及有所言。百川孙丈,仆旧同学相知也。今司理吴兴,仆前所治县,事多相关。欲乞一书,致仆鄙意。仆业已解去,不当复有顾念。但在彼殊苦心,理冤捕盗,平徭省赋,无虑数十事。恐奸巧之徒有不便者,乘其去而反之,仆以此不能忘情于彼地之民耳。须求孙丈留意。但有错谬,亦不敢偏执以求覆护也。乎【乎 依文意疑当为「平」。】
日不敢虐茕独而畏高明,以此取怨不少。古人所至问民疾苦,民间疾苦与其是非甚真。今在位者徒信流言,小民之情,其伏也久矣。如孙丈肯留意于此,仆三年辛苦,亦得暴白。然不敢求人之知也,以求知者知耳。书不必别赐,但求左右便中及之。草草,幸恕。
与孙百川去岁过海虞,会王笠洲,因属之为书道意。笠洲亦以曲周事相托。诚以作县,百责所萃,虽曲周无纤毫蹉跌,然不得不惧也。恐有从其后捃拾之者耳。在县时事,仆不敢求尊丈私庇,只求察于彼处民情而已。若问尧于跖,不可也。宋广平责张燕公云:「名义至重,鬼神难欺。」此责在尊丈,仆何所与?太府公素相包容,适闻有谗者,知盛德必不介意。然区区有闻,实不自安。望从容间及之。朱进士还,附此。
与某通判二年间荷包容,无有纤芥。闻临行,有论者言仆具帖子于军门。军门大官,即一见,便具帖子讪上官,当以为何如人也?虽愚妄,亦必不为。军门赵公,在邢郡相处数月,今召还部,望入郡时面问之。有之,赵公不肯讳也。诗云:「君子不惠,不舒究之。」言君子之于谗人,所当推其所自而迟究之也。计明台于此,亦必置之不较。然鄙人之情,不肯晻昧自处于薄耳。
与徐子言向僻处山县,不与世通,遂不觉违离数载,怀仰何可言。常怪吾吴中宰县者,坐贵之甚,几与民庶隔绝,颇不然之。故为县,一切弛解。虽儿妇人,悉至榻前与语。每日庭中尝千人,必尽决遣而后已;不为门户阑入之禁。至所排击,皆大奸。待士大夫必以礼,而未尝不以情处。独流俗所以为訾者,不驭吏也。实亦无负于百里之民。不幸有所忤犯,致凶德参会,极其排陷。幸当世士大夫犹有怜之者,仅不窜谪,然于侪辈,已不比数矣。
昨岁因遣人领先人敕命,即具疏乞解职。南岷王公故相知,抑不上,复贻书劝勉。然次且乃至五月到邢,意已悔恨此行矣。铜梁张公近按察天雄,云遇执事江陵,备道见怜之语。且云当时亦未意来此。张公以是颇相礼遇。隔越数千里,无尺素之文,而两公独相与语于江、汉之间,即謦欬无不闻,极令人感叹。特遣人托子完寄谢。会晤未卜,不胜瞻跂。
与冯樵谷在湖极自负。得意处,不减两汉循吏,非夸言。反被狺狺者不止。此是关系世道,仆一身何足惜?在邢无一事,可称吏隐。然已觉世途不可行;河冰解,即谋南归矣。
与沈云泉秀才
朱秀才来,具知动止,为慰。比在县,见士民有德者,必敬之,咨访之。如执事,盖所敬而咨访者,然未尝有屏人私语也。公家门户,亦无私也。在内署无事,思彼中一一可记忆。虽疏阔,其为小民者已恳至矣。今已蒙见念,亦以自考未相忘也。
与朱生大观
令弟重趼数千里来,力不足以振之,然高义已动京师矣。鄙人官资何足道,只平日在贵县,不曾欺神,不曾欺民,今见贵县之人,真无惭色也。如得挂冠还,相近,可与一二知友时见过否?
与同年陈给事间阔久矣。国事委重从官,吾丈何得偃仰林下也!在县良苦,无知之者,而倾陷万端。平生虽置毁誉于度外,然不能无愤悒耳。吾丈幸时召曰野无告之人问状,当必有十之五公论也。名誉不着,朋友之过。吾丈可以坐观,不置黑白于其间乎?此非为不肖,亦以为彼邑之民也。此后莫肯有诚心为民者矣。朱文学来,备讯起居,附此为候。
与王子敬袁吏部来,不承音问,殊为失望。吴兴事,顷得信,知乡人意殊不佳。每与道亨言,辛苦二年余,专为彼中见告者力保护之。其实自谓不愧古人。不意乖忤如此。道亨亦以比境具知,深以为叹。今向人言,若真负涂污而求人洗刷者。
昔人有因仕宦,为人罗织,以为忧者。龟山先生曰:「顾君所自为何如耳?苟自为者皆合道理,无愧;而不免焉者,命也。不以道理为可凭依,而徒惧其不免。则无义无命矣。」仆来此亦偶尔。久不作仕宦计,待冬杪入京,即自动免归也。
又
范司成已行后,始拜内阁之命,附书未之及。今淹延不觉又三月,无 【无 原刻误作「每」,依大全集校改。】
日不思归也。北来者皆言,乡里少年更聚会羣不逞,极其相倾。屏麓亦颇知意,不轻言。若从容叩之,亦必无隐也。仆所以不去者,非能为千仞之翔,第不肯为虚弦下耳。
与周孺允二首【以下多述宦况】
初至长城,寻有书寄谢。诸公皆见教,公独无所答,岂有不足于中,抑去人不能守候也?县号难治,欲以曹平阳、卓子康之道治之,俗人皆非笑。然如人病久,多服参苓,元气亦可渐还。附子大黄,终不敢用也。陈谦甫还,能具道此中事,并托面候,不一。
到县,不能致一问,可知吏之俗矣。太湖去治二十里,不一游。向到临安,与子实约游西湖,子实竟不至。又连日雨,命舆至城外,遶城一望而已,俗何可当?为吏不能作气势,人颇谓之不能,多有见教者。老人岂复肯受人见教耶?任性而已。太夫人起居万福。人便,草草附问。山茗少许,公非乏,乃致远忱耳。
与唐同年【讳爱】
契阔数易寒暑,怀念何可言?五月到邢,不觉已迫冬。咫尺魏阙,不异湘、楚,何啻子云寂寞而已? 与钟上舍
承不忘先契,甚荷。昨晚所言,尤荷相念?然如对峰为布衣交可也。流行坎止,当顺所遇,不敢以颠沛失其故步。推荐自是在位者之责;待吾求而荐,即其人不足重矣,何以彼荐为荣?有要官,万望莫及鄙人姓名;不惟无益,反见累耳。
与龚子良承赠言,匆匆又遭子妇之丧,不得过谢。文虽非所当。然皆实录。非柑知,何以能相信如此!天下士大夫,已成一番风俗,无论五代,说两汉循吏,已被讪笑矣。生民何辜,而遭此不幸也?家人京口回者,附此为谢。
与傅体元承过舍相送,又有扇金之惠。恶俗雅不信人,惟徐龙湾书来云:「安有五月披裘而拾道上遗金者乎?」徐君非面誉人者,人情不相恤,所以不却来赐也。京口人还,附谢。
与王子敬六首南还,与旌旆差池仅旬日,恨不一会。仆以二月十二之任。山乡久不除令,告讦成风,犴狱常满。治文书,至夜不得息,殊违所性。所幸士民信其一念之诚,儿童妇女,皆知敬慕,深愧无以使之不失望耳。每一听断,以诚心求之,此心自觉豁然清明。仕与学,信非二事也。如是行之无倦,知古人不难为矣。
所云杨君云云,向亦戏言及之,公遂以为实然,深用叹惜。彼以梁国之鸟吓我矣。衰晚得一命,真自信。凡事须行其庭,不见其人,何可望人知我也!
县久敝,所应用官钱,并被侵没。衙中一鱼一菜,悉自买比市价,此尤可笑。日理民讼,一日人命亦可数起。昔年彭户部佐吾县,颇称健吏,计仆所决之讼,两月间多于彼三年矣,奈何自苦如此?向到顾渚采茶,登览太湖,怅然有归来之志。承及宋史,意甚恨恨。恐遂不能有成,然不能忘也。人行,草草。
相违忽忽遂经岁,相晤未下何日。自来此,凡三得书,每开函如对面,复增怅然。县在太湖上,山水甚嘉。顾日理文书,少休暇,令人益自叹俗耳。杨夫人既迫迁死,殊可痛。其它蛮触之争,不足道也。令弟家信中必悉之。太守公孙子阳之徒,得公书暴之,不然,复寒之矣。半岁中,决狱数百事,陈谦甫曾抄其一二,别无文字,因附去。此中亦有精微之理,暇时可一览。余文字,俟续寄。
周兴叔近已过郡去矣。有序送之,匆匆未及录去,王元美自大名还,致彼抚公意,大各如王少宰所云当作书院山长耳。方尔次且,得元美此言,始复作行计。夏二不及附书。
五月初十日至邢。道亨署篆。今初六日,太守始至。官中殊无一事,公庭阒然,未见南方为吏如此者。惟土俗俭陋,近来务为裁损,几于貊道。然愚性甚乐之。第孤危之迹,终不自安也。
与沈敬甫四首考选庶吉士,存老甚有意,诸公亦争为言。而给事中又题本欲限年,此辈意忌。实违之,俾不通也。吾亦雅不欲就,但随缘得一官,诸公自徒纷纷耳。
人生出处有定,由人不得。读「以木?巳包瓜,含章,有陨自天」之辞,殊觉有味。「出宰山水县【县 原夺,依韩愈县斋读书诗补。】
,读书松桂林」,有何不可?内阁无所事,日食太官之膳而已。有相知者云,更欲有所处。然仆殊自爱寂寞,令千载之下,想见杨子云高致。阁中见揭高皇帝谕中书文云:「先书之天地,无有也;后书之天地,天地也。先书之圣人,无知也;后书之圣人,圣人也。」此语甚奇。若欲尽此言,则此官须与天地圣人冥会者,乃为尽职。今世求杨子云,何可得?
山城僻处,非当孔道。虽隔一湖,视燕京更远耳。为五斗米折腰,意默默不能自得也。「生子痴,了官事。」官事未易了,奈何?丙丞相不案吏。仆性实不喜案吏,人谓不能。稍案吏,人佥然称之。仆独笑谓「吾非案吏者,聊以戏君」。然竟不案吏也。每视事,吏环立,妇人孺子绕案傍,日常有数百人,须臾决遣,自以为快。或劝自尊严如神人,又不能也。与太学生饮,人或讥之。然无太学生肯相召饮者;恨不得与老兵饮耳。人须当任性,何可强自抑遏,以求人道好?昨从顾渚山望太湖风帆,半日可到家矣。以公相知,及之。
与陈吉甫吾兄何日计偕?明年过二月,恐仆又还舍,不相值也。王大夫真有故人情。然政不必依靠人,往来自任吾意耳。一日有事天雄,见向时石丞子执经门下者,与之坐久之,别去。人生何自苦?吾辈尚不可谓之老,然同时已半谢矣。府中夜卧,闻更鼓声,醒然不寐。追念平生故人,欲如少年聚会,何可得也!偶人还,附此为问。草草。
与顾懋俭四月二十五日、五月初四日、十九日书并至。是日亦有书寄家。珠卷为王内翰携去未还,抄本在十九日封中,想见之。即无一字改者。但系辞【系 原刻作「系」,依周易校改。】
后篇,誊录错误,因改二股,不能记原稿耳。天下人非无识者,惟填榜时有鬼昧也。馆试,向见徐少师,已面告不赴。后科果奏限年,士论亦颇为不平,类有媢嫉之者。然吾亦何意,大冶铸金,金岂踊跃自谓我为干将、莫邪乎?日来读书稍接续,甚好。但须沉着,莫轻放过。望并以此规切二子也。
与万侍郎【以下四首系马政】
驾还,欲约知友送之郊外,竟先日而去。其高风不可及,贤于东都门外送者几千辆矣。仆黾勉于此,颇以杨子云寂寞自解。然思颍之心,不能一日忘也。太仆志已梓完。仅一月而成,又无考订,然于国家马政因革之际,颇反复深致其意。幸赐览,有便,不惜示教。
与曹按察雉城朱进士,曾负笈函丈。今魁秋榜,足为门墙桃李之光。惟鄙人昔在雉城,亦有从游之旧,因其归省,附候起居。太仆寺南滁有志,此旧无志,适兹草创。然于考牧一事,见今天下事徒日事纷更,而不察其所以然,往往类此,有可慨者;仆所以于此书因革之际,未尝不反复深致其意焉。惟览而教之。
与顾太仆
续送到三县牧马草场碑,乞赐省入。此孝庙初年新政。所在勒石官廨,实为久远之计。今若并移文畿内、河南、山东州县,各拓一本送上,取载志内,尤为有据也。谨白。
江湖廊庙之隔,幸得一再晤言。遽出国门,不任怀怅。管马官于太仆为属,因被檄留馆慈仁寺,校定志书。连日批阅,独辽东、陕西、山西、甘肃行太仆寺苑马寺,绝无文字可考。驾部掌故所存,乞烦令史查考抄示。及杨邃庵尝以都御史督理马政,不知何年停止。前此有以都台巡督者否?又杨公所督,陕西一路;辽东、山西、廿肃亦曾有事差否?其余有关马事,可以指教者,不惜详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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