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拾遗记》:石季伦爱婢名随风,魏末于胡中得之。年始十岁,使房内养之。至十五,无有比其容貌,特以姿态见美。
妙别玉声,巧观金色、石氏之富,方比王家,骄侈当世,珍宝奇异,视问瓦砾,积如粪土,皆殊方异国所得,莫有辨识其出处者。乃使随风别其声色,悉知其处。言西方北方,玉声沉重而性温润,佩服者益人性灵;东方南方,玉声轻洁而性清凉,佩服者利人精神。石氏侍人,美艳者数千人,随风最以文辞擅爱。石崇尝语之曰:“吾百年之后,当指白日,以汝为殉!”
答曰:“生爱死离,不如无爱,妾得为殉,身其何朽?”于是弥见宠爱。崇常择美姿容相类者十人,装饰衣服大小一等,使忽视不相分别,常侍于侧。使随风调玉以付工人,为倒龙之佩,萦金为凤冠之钗,言刻玉为倒龙之势,铸金钗象凤皇之冠。结袖绕楹而舞,昼夜相接,谓之“恒舞”。欲有所召,不呼姓名,悉听癿声,视钗色。
玉声轻者居前,金色艳者居后,以为行次而进也。使数十人各含异香,行而语笑,则口气从风而扬。又屑沉水之香如尘末,布象床上,使所爱者践之,无迹者赐以真珠百?,有迹者节其饮食,令身轻弱。故闺中相戏曰,“尔非细骨轻躯,那得百?真珠?”及随风年三十,妙年者争嫉之,竞相排毁。石崇受谮润之言,即退随风为房老,使主群少,乃怀怨而作五言诗曰:“春华谁不美,卒伤秋落时。突烟还自低,鄙退岂所期。
桂芳徒自蠹,失爱在娥眉。坐见芳时歇,憔悴空自嗤。”石氏房中并歌此为乐曲,至晋末乃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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