词曰:
说起猴子阮英 吓走贾氏秀英
书房以内问真情 才知公子景隆
二人通罢名姓 立时就要起程
约定明日再相逢 来了徐氏表兄
西江月罢,后有一段相随,明公落坐细听在下慢慢的道来。
天上星多月不明 地上道多分西东 山高石广金玉少世上几人君子行 空中飞禽朝朝过 想见凤凰万不能獐猫野鹿满山跑 未见骐麟把山蹬 几句闲言书归正接连上回书半封
这几句闲言勾开,接上回。上回公子说:“你有这样能耐,我在济宁州东门外有一个朋友,名叫尉迟肖。他身高一丈二,背阔尺半,横眉圆目,怪肉恒生,青筋叠起,两个眼睛有茶碗口大小,眼珠子好像剥了壳的鸭蛋点了两个黑点一般。那是我叩头的大爷,到后来能替我周家报仇。你若能替我周家报仇,等明日买些香烛纸马,再找些有本事的,拜弟兄叩头亦不为晚。”
阮英说:“好兄弟,叩头不要人多,人多心不齐。俺哥俩永好,亦不用看好日子,你是大哥,我是老兄弟。就对着这孔圣人俺哥俩拜为生死弟兄好不好呢?”周顺说:“弟兄说好便好,今日就是黄道吉日。”上前拉住老兄弟,跪在圣人牌前对天明誓。
周顺拉住小阮英 跪在书房地川平 公子说忙把头叩就如同胞一母生 你娘死了我穿孝 我娘死了你陪灵若有三心共二意 老天打雷不能容 公子书房明下誓惊动好汉小阮英 好汉闻听心欢喜 大哥哥语我爱听弟兄今日把头叩 二人好比一母生 你若有难我去救能救哥哥出火坑 别看你犯灭门罪 谁若拿你可不中东京汴梁兵将广 那怕来至济宁城 不是兄弟说大话一到疆场就成功 拿住一个杀一个 杀人只当切大葱看你是个真君子 对起文标徐振中 从今以后结下拜哪怕投火去投坑 若有三心共二意 死在千军万马营小爷这才明罢誓 叩头站在地川平 弟兄二人同落坐忽听樵楼打五更 樵楼打罢五更鼓 金鸡三唱到天明长杆挑去明天月 铁帚扫去满天星 一夜晚景天气亮猴子又把哥哥称
阮英说:“大哥,天不早了。不久要亮,我要走了。”周顺说:“兄弟,你且慢走。我那还有一瓶子状元红酒,还未开瓶,俺哥俩喝几杯再走不迟。”
阮英说:“等明日多整些菜,我才吃呢。今日晚上不吃,明日晚上再来。大哥你多整菜,等着我,也就是了,我要走了。”周顺说:“等我与你开大门。”
阮英说:“俺兄弟走道不用开大门,专会穿房越屋。”正说话之间,这位爷掏脚步出了书房,说道:“周大哥,明日晚上再见罢。”
诗曰:
好个小阮英 说罢往外行
叫声周大哥 明日再相逢
且说阮英出了书房,穿房过院,立时踪影不见。周顺跟随在后,走出书房,说:“老兄弟慢走,大哥送你一程。”一望踪影不见,说道:“老兄弟,好快腿,出门就不见了。”阮英在房上看的明白,说:“大哥,你回去罢,我在这里,明日晚上,多多整些酒菜,我要走了。”将身形一摆,穿房过院,看看天气甚早,我在天沟睡一会觉,再走不迟。猴子睡觉不提。周顺见老兄弟不见了,自己走进书房,止灭灯烛坐在床上,左思右想,这事实也凑巧,这且不提。且说贾秀英躺在床上,朦着被子,咯咯呀呀的装病。来姐走至跟前,说:“大婶呀,天亮了,还不起来,咯呀的甚么?”贾氏说:“来姐,你不知我病了?”来姐说:“大婶呀,你得的甚么病?告诉我,我会与你请医生呀。”
丫环开口把话明 连把大婶尊一声 夜晚得的甚么病说说病源请先生 贾氏闻听这句话 叫声来姐你是听晚上忽然作一梦 梦见大叔回家中 走进绣房来拉我浑身发麻骨头痛 丫环闻听这句话 尊声大婶你是听你今得的思夫病 大叔不久回家中 大叔不是回家转他先与你请先生 先与大婶把把脉 放针吃药病就轻贾氏闻听这句话 连把来姐叫一声
贾氏说:“来姐呀,你大叔若是回家,你看着他屋里去,别叫他到书房,先叫他上我这屋里。”自己暗想说道:“若是打架先动手,要想吃亏万不能。”
贾氏拿定主意,暂且不提。再说文标往回行走,离家剩有一天路了,住在店中,夜晚作了一梦,梦见家中有大祸临身,想起表弟犯了灭门之罪,怕是走漏风声,拿进官衙,那时怎了?文标思想到这里,也没有睡着,竟早起来也不打点,也不用饭,更衣齐整辞了店主,出了店房,来至槽头近在打开坐马疆绳,拉出店门上了鞍轿,将坐马一催,走起来了。
文标心急不曾停 打马扬鞭快若风 打的坐马痛难忍四蹄蹬开赛如龙 马如腾空人生翅 卷士飞空红日蒙文标马上抬头看 眼前来至济宁城 催马加鞭把城进跑过大街快如风 来至自家府门外 弃蹬离鞍往内行文标来至自家门首,下了坐骑,徒弟们一见师傅回来,上前拉过坐马,遂又问:“师傅回来了,一向平安,路途多有辛苦。”文标回言说:“不辛苦。”又说:“你周二叔还在俺家无有?”徒弟说:“我周二叔还在俺家呢。”
文标闻听此言,将心放下,迈步走进大门,穿房过院来至上房,开了门,走进上房,见了娘亲姑母,弓身施礼,口尊姑母娘亲,请问安否?二位夫人闻听,喜不自胜。周母说道:“侄子回来了。”文标说:“侄儿回来了,多承姑母挂心。”夫人说:“侄儿,你进京打听俺周家官司,怎么样了?”“未出赦旨到还罢了,拿你周家风声太紧。”老夫人闻听此言,泪如雨下。说道:“昏君哪,如若不出赦旨,俺母子也不能出头露面了。”
周老夫人开口骂 骂声昏君无道龙 不该信宠奸妃话害俺周家甚苦情 忠臣谏言全不信 只信奸党老蔡京只顾把那忠臣害 万里江山怎安宁 夫人恨骂多一会再说文标徐振中 迈步出了上房内 即到书房看分明往前正走来得快 书房不远咫尺间 周顺正在书房坐只听门外有人行 慌忙开门往外看 瞧见表兄徐振中走上前去忙施礼 尊声哥哥可安宁 一路行程多辛苦风霜劳碌去到京 文标还礼说声请 书房以里叙寒温说罢谦恭往里走 小爷周顺在后行 书房以内落了坐周顺又把表兄称
话说文标与周顺进了书房,二人落坐。文标还未开言,周顺说:“表兄你这一路汴梁打听我周家的官司,怎么样了?”文标说:“若提起你周家的官司,一言难尽。不但不出赦旨,拿你母子风声更紧。”周顺闻听此言,心如刀搅。说:“我周顺也不能出头了。”长叹了一声,便低头暗想昨日晚上,我嫂嫂写了一封情书,送在书房,还有黄金戒子为证。此处我也不能久住,如若叫我哥哥知道此事,大有不便。我若对他说了实话,他的皮气性如烈火,他若把我嫂嫂杀了,我周顺跳在黄河也难洗清白。能叫一人耽,不叫二人寒。
话到舌尖留半句,想叫我说出实实不能。暂且不提。却说丫环来姐走进绣房,说道:“回禀大婶子,我大叔回家来了。”贾氏闻听,吓了一跳,说:“来姐呀,你大叔现在哪里?”来姐说:“我大叔现在那书房与我周二叔叔谈呢。”
贾氏说:“我把你这无用的奴才,我叫你看着你大叔回来,不叫他到书房,叫他先到我这屋里来。”来姐说:“我也未看见他什么时候回来的。”这且不提。话说文标站起身形,迈步出了书房,周顺欠身离坐,送出书房门外。
文标说:“兄弟不用送了,回去读书要紧。公子回在书房,文标忙向绣房走来,用手将门推开,走进绣房里面,只听贾氏哎呀哎呀蒙着被褥。文标一见,将身落坐,说道:“贤妻呀,你这怎的了?”贾氏说:“丈夫你可回来了,奴家也不能动转,我这也起来不得了”。文标说:“贤妻,你因何起不了?你对丈夫说来,甚么病证,我好与你调方下药,去请先生。”贾氏说:“我实实的不能说了。”文标说:“人不说不知,木不钻不透,砂锅子不打不碎。吾也不走漏,你何不对为丈夫说呢。”贾氏说:“我若对你说了,怕丈夫生气。”文标说:“我不生气了。”贾氏说:“你若是真不生气,我就要说了。当你去保镖临走时节,将一派的家业里里外外你都托了谁人?”文标说:“我临时的要走,里里外外俱托了周顺照管着。”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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