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 李锦鸡当场出丑 罗呆子泼醋遭擒

书名:留东外史 作者:平江不肖生史记 欧美电影 明清禁毁小说
  话说苏仲武见黄文汉猜不着,笑道:“你一个这样聪明的人,连这东西都猜不出来?她上台演说,不是只有手掌吃亏吗?”黄文汉点头笑道:“不错,今日定得拍肿几个手掌。”

  二人说笑时,已远远的闻得一阵掌声。苏仲武道:“是时候了,我们去罢!”黄文汉起身,拉了苏仲武一同出来,转个弯便到了。门口站着一大堆的人在那里换草履。苏、黄二人穿的靴子,不必更换,一直上楼。坐位都满了,两边门口还挤了多少人,只是演台上还没人演说。黄文汉仗着手力,两膀往人丛中一分,登时得了一条小路,苏仲武跟在后面挤了进去。黄文汉举目四处一望,早看见了胡女士,粉团儿一般的坐在一群女国民中间,学着西洋女孩儿的打扮:头发散披在后面;白雪一般的胸膛连乳盘都露出来,只两峰鸡头肉藏在衣襟里,非有微风将衣襟揭开,决不能看出她软温润滑的模样;两枝藕臂伸出来,又白又胖;一手挽着个夹金丝小提包,一手握着把插翎小折扇;脚穿一双高底尖头的白皮靴,水红色露花丝袜直系到腿上;裙边至膝而止,四角如半收的蝙瞄伞,下半截两条小腿,都整整齐齐的露出来;坐在那里左顾右盼,媚态横生。黄文汉见了,暗自叹道:怪道许多大国民都欢喜拥护她,原来天生这种尤物。看她年纪至多不过十六七岁,怎的就知道仗着自己的姿首,侮弄一般政客?再看满座的人,没一个不是眼睁睁的望着她出神。

  黄文汉的性格看官自然知道,他岂有个见了有姿首的女子不打主意的?只是他是个聪明人,知道这胡女士的护法太多,都是些近水楼台,而且眼明手快。不独急切不能下手,便是用水磨功夫,恐怕也闹这些人不过。一有了畏难的心思,便不去兜揽。

  见满座的人都忘了形似的不记得催着开会,忍不住拍了几巴掌。这几巴掌提醒了众人,一时都拍了起来。掌声过去,主席的出来报告开会理由。说自宋案发生,留学界已两次开会讨论,都没有结果,今日特开全体大会研究对于此案的办法。到会诸君有什么意见,请大家发表出来。报告完了,便有个学生跳上去,高声大气的骂了一顿袁贼,满座鼓掌,那学生得意扬扬的下来。又跳上去一个学生,慷慨激昂的痛演了一会宋教仁手创共和的伟业,满座鼓掌,那学生也点头下来。接连上去了几个,所演的说都差不多。黄文汉听了好笑,正想抽身先走,猛听得那边掌声如雷的响起来。回头一看,原来胡女士立起身来,花枝招展的往演台上走。黄文汉身不由己的站住不走了。胡女士走上演台,便有许多人恨掌声拍得不响亮,直跳起来,用靴子草履在楼板上蹬得震天价响。老成的见了,恐不雅相,叱了几声,才叱退了。胡女士上台,先对大众现了个皆大欢喜的慈悲佛像,然后拿着那双惑阳城迷下蔡的眼睛,满座打了个照面。

  可煞作怪,她那眼睛一望,分明是个流动的,心中并没有注定哪个,满座人的心里,便人人以为胡女士这一望是有意垂青。

  其中认定最确的,除与胡女士有交情的不计外,有两个人,一个是李锦鸡,一个是罗呆子,罗呆子虽然认定了胡女士是垂青于他,只是一时间想不出勾搭的方法来,只如痴如呆的望着胡

  女士在台上用着黄莺儿的嗓子说道:“蕴玉(胡女士之名)虎口余生,得与今日的大会,和诸位兄弟姊妹见面,真不胜幸慰!

  只是见面之初,容不着蕴玉欢喜,偏有这恼人的宋案横亘在心中。唉,我国有了现在这样的万恶政府,我辈本没有心中快乐的时候。今日这会在蕴玉的私心,本不想到的。什么原故呢?

  因为宋教仁乃是我女界的仇敌。他抵死破坏女子参政,我女界同胞,都恨不得生食其肉。不过他这样死法,实在于共和前途露出了一层险象。蕴玉为共和计,不能不强抑私愤,出来大家讨论,恐亦诸位兄弟姊妹所乐许的。“

  罗呆子听了,浑身上下骨软筋酥起来,不住的摇头晃脑,一口口的涎,强咽下去。李锦鸡听了,心中打主意如何引动她的心。忽然喜道:“有了。我的容貌装饰,都不至使她讨厌。

  资格也不错,曾吃过新闻记者的饭,知道我的人不少。等她演完了,我上去发一番特别的议论,引她注了意,再慢慢的下手,岂不是好?“主意已定,恰好胡女士讨论完了,掌声又大作起来。李锦鸡乘着这掌声跳了出去,三步两脚就跨上了演台。看官,你说李锦鸡登台为何这样性急?并没人抢着上去,他就从容点儿也不妨事。可怜他那种苦心除了在下,恐怕没有人知道。

  他因为知道自己平日演说从不很受人欢迎,上台的时候,掌声总是连三断五的不得劲儿,今日若不乘着胡女士的下台掌声上去,不怕露出马脚来吗?李锦鸡既上了台,行礼的时候,满脸堆下笑来,连溜了胡女士几眼。胡女士也有意无意之间,秋波转了两下。李锦鸡如饮了醇酒,迷迷糊糊的说道:“兄弟这几年来因报务劳心,脑筋大受损伤。近来时常会上午干的事,到下午就忘得没有影儿了。便是做什么文章,不到两三干字即说得没了伦次。月前在医院里诊视。据医生说差不多要成神经病了。”说到这里,又拿眼睛瞟瞟胡女士。胡女士正用着她那双媚眼看李锦鸡。两下射了个正着,李锦鸡心中一冲,更糊里糊涂说道:“我是个有神经病的人,自然说有神经病的话。”李锦鸡说了两句,正待又瞟两眼,猛听得下面叱了一声,接二连三的满座都叱了起来。有几个人立起身来骂道:“不要脸的李锦鸡,还不给我滚下去!”“打!”“打!”一片声闹得秩序大乱。

  李锦鸡见风势不佳,腰一弯,溜下了台,匆匆逃出会场。

  垂头丧气的回到东乡馆,恨不得将那叱他的人剁怍肉酱。心中又气又愧,没法摆布。忽门开处,馆主拿了封挂号信进来说道:“赵先生回国去了,来了挂号信怎么办?”李锦鸡接在手中看是他同乡赵明庵的,底下注明了是家信。心想:老赵前月走的时候,原说他家中写信说汇钱来,不知怎的等了十多天还不汇来。后来等不及,要去赶北京的试验,借着钱走了。这信中必是汇票,我正没钱使。且用了再说。便对馆主道:“不相干。

  赵先生走的时候,托了我替他收信的,你放在我这里就是。“

  馆主只知道李锦鸡和赵明庵是同乡,哪知道李锦鸡平日的行径?见是这般说,将信就留在李锦鸡手中去了。李锦鸡拆开一看,果然有张二百块钱的汇票在里面。李锦鸡喜出望外,连忙跑出来,刻了今赵明庵三字的木图章。当日天色已晚。邮政局不能取款,仍回到馆中。吃了晚饭坐不住,又跑到神田来,在东明馆徘徊了一会。遇不着一个好女子,觉得无聊,走到锦辉馆来看活动写真。锦辉馆每晚六点钟开场,此时已演了一点多钟了。买了一张特等票,下女引他到楼上。李锦鸡到酒楼戏馆。

  一双眼睛素来是偷鸡贼一般,不住的左一溜右一溜。他一进门,早看见特等的下一层,坐着一个十六七岁日本的女子,衣眼穿得甚是时款。锦辉馆的特等头等本有两种,一种是坐椅的。在上一层;一种是坐蒲团的,在下一层。李锦鸡穿着洋服,照例是坐上一层的便利。只是他既发见下层有女子,哪里肯到上层去呢?便招呼下女拿蒲团。锦辉馆的下女都是不三不四的女子,怎么不知道李锦鸡的用意?连忙提了个蒲团,铺在那女子的座位旁边。那女子回头看了李锦鸡一眼,仍掉转脸看活动写真。那女子回头的时候,李锦鸡哪有不留意的?见她生得瓜子脸儿,樱桃口儿,弯弯的两道眉儿,盈盈的一双眼儿,竟是个美人胎子。心中这一喜,比得了赵明庵的二百块冤枉钱还要加几倍。用脚将蒲团故意踢开了些,盘着脚坐下去。右脚的膝盖,恰好挨着那女子的大腿。李锦鸡不敢性急,恐惊得她跑了,慢慢的拿出一枝雪茄烟来,擦上洋火,吸了几口。看女子目不转睛的望着电影,便轻轻将膝盖搁在她腿上。那女子往右边略移了一移,仍望着电影。李锦鸡见她不肯回转脸来,又不多移动,便将膝盖微微的在她大褪上揩了两下。接着将右手搁在自己膝盖上,左手拿着雪茄烟吸,脸也正面望着电影。将右手靠近大腿,试弹了一下,不动,便靠紧些儿。那女子瞟了李锦鸡一眼,低着头微笑了一笑,李锦鸡便捏了一下。那女子怕酸,用手来格。日本女子的衣袖最大,放下来将李锦鸡的手罩住了。李锦鸡的手本不敢多动,怕上层的人看见。既被袖子罩住了,更放了胆,倒乘势将那女子的纤纤玉手握住。那女子轻轻摔了两下摔不脱,就由李锦鸡握着。

  李锦鸡抚弄了一会,复捏了一把起身,跑到休憩室内。休憩室有个圆窗,从窗口可以看见座客。李锦鸡便俯在窗口上,探出头来,望着那女子。那女子已见了锦鸡,也起身走到休憩室来。李锦鸡接了,握住手借着电光端详了一会,果然不错,和初见的时候,不走眼色。拉着同坐在一张睡椅上,问她名字叫什么。那女子埋着头只是笑。李锦鸡偎着她的脸道:“你住哪里?我今晚同到你家去。”那女子将李锦鸡推开,悄声说道:“仔细有人进来。”李锦鸡笑道:“便有人进来,要什么紧。

  谁知道你我是今日才会面呢?“那女子问道:”你住在哪里?“李锦鸡道:”我住的地方不好,明日就要搬家。活动写真不必看了,我们吃料理去好么?“那女子笑望着李锦鸡不做声,李锦鸡道:”你坐坐,我去拿了帽子来。“那女子点点头,李锦鸡跑到座上拿了草帽,带着女子下楼出来。锦辉馆的下女一个个都嘻嘻的笑,李锦鸡只作没看见。走到外面,李锦鸡道:”我们到浅草去好吗?“女子道:”太远了,迟了没电车不得回来。“李锦鸡笑道:”正要没电车不得回采才好,怕浅草没地方睡吗?“两人说着话走到电车路上,坐电车到东明馆换车往浅草。车中问那女子的姓名,她姓佐藤,名春子,住在小石川东五轩町。她家里有个母亲,有个小兄弟。她父亲不知是谁,大约也没有一定,然而家中实在没有,就说她家中只有三个人也使得。这三个平日的生涯,也不落寞。她母会弹萨摩琵琶,门口挂一块教授的牌子,每礼拜担任了什么女子音乐学校几点钟,一个月有十来块钱的入款。家中教授,有时一月也得捞几块钱。这春子今年十七岁,在学堂里混了几年,别的学问不知道怎么样,虚荣心却进步到了十分。若就她家中的财产说起来,她穿几件布衣服,吃两碗白米饭,不至有冻馁之忧。只是她穿的吃的使用的,都与她的生活不相称,也不知她钱从何来。她手中从没有恐慌的时候,一个月至少也有二十日不在戏馆里,便在活动写真馆里。她母亲因为她会赚钱,也不忍拘束她。她今晚遇了李锦鸡,坐电车不到二十分钟,便到了浅草。二人携手下车,同进一料理店内。拣了间僻静的房,叫了几样酒菜,饮起合欢杯来。合欢之后,李锦鸡道:”我明日搬到北神保町上野馆住,你明晚到那里来找我。“春子答应了,锦鸡拿了五块钱给她。春子也不客气,爽直不过的收了。李锦鸡会了帐,二人同出来,已是十一点多钟了。春子自去归家。

  李锦鸡回到东乡馆,心喜今日虽在会场上呕了气,今晚的事还差强人意。并且明日可得二百块横来钱使,心中尤为舒服。

  便计算这二百块钱,将怎生使法。算来算去,最好是等春子来了,和她商量同住,得朝夕取乐,料她没有什么不愿意的。尽一百块钱,做几套漂亮衣服,一百块钱留着零用。每月再有三十六块的官费,无论如何两个人不会穷苦。他这样一想,心中更是快乐。一宿无话。次早起来,匆匆用了早点,揣着汇票,拿着图章,跑到邮政局,领了二百块钱。径到上野馆,定了二层楼上的一间六叠席的房,打算直回东乡馆搬家,心中忽然吃惊道:“我真喜糊涂了。东乡馆不是还欠了百零块钱的伙食帐吗?还清帐剩几十块钱,一使又完了,闹得出什么花样来呢。

  忽转念道:我又没多少行李在那里,何必和他算帐?暗地搬几件要紧的东西出来就是。他到哪里去找我的影子?李锦鸡心中计算已定,跑回去清了清行李,除铺盖外,没有值钱的东西。

  随便提了几样,人不知鬼不觉的溜了出来,到上野馆重新置办。

  夜间,春子果然来拜访,见李锦鸡房里都是簇新的东西,异常欣喜。便有和李锦鸡好相识的心思。李锦鸡昨晚已有此意,两人不费浪酒闲茶,便一弄成合。当时两人公议了合同,李锦鸡每月给春子十五块钱,春子每月三十日,夜夜来上野馆侍寝。

  算起来一夜五角钱。要是月大三十一日计算,每夜才得四角八分几厘,也要算是很便宜的了。就从搬上野馆的那日起,不间风雨,每夜必来,有时也连住几夜不回去。李锦鸡有了春子,把想胡女士的心思渐渐淡了。只有罗福,自李锦鸡逃出会场后,他以为少了个劲敌。甚是高兴。会场经李锦鸡一闹,乱了秩序,也没研究出什么结果来。主席的出来胡乱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,匆匆闭会。胡女士不等到闭会,就起身走了。胡女士一走,满座的脚声都响起来,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胡女士这边挤来。

  罗福见机得早,见胡女士有动身的意思,他即挨到胡女士跟前,紧紧的贴住。任后面怎样挤法,他立定脚根,尽死不肯放松一步。人推人挤的挨到外面,这条街因不是电车道,来往的人不多。从会场出来的人,一个个都认得清楚,罗福一心不乱的跟着胡女士走。不提防张全、胡庄在后面看得分明,张全笑道:“这呆子又想吃天鹅肉了。”胡庄笑道:“我们跟着他走,看他怎生下手。”张全点点头,两人蹑脚蹑手的跟在后面。苏仲武见了胡女士那种妖氵㸒之态,不禁动了火,也想跟着跑。黄文汉拉住道:“日本少了女人吗?何必和人家去争?况且未必争得到手。就争得到手,也是不能久长的。你看她那种样子,岂是你一个人能独享的,不起这个念头也罢了。”苏仲武才把这团欲火按捺下去,邀黄文汉到家中吃晚饭,黄文汉道:“我还有点事情,要去会个朋友,不到你家去了。”说着向苏仲武点头分手,大踏步走到神保町。见胡女士正上电车,一群留学生跟着上去。黄文汉等他们一个个上完了。也跳上去。车开,此时四点多钟,学生下课,工人下工,电车正是拥挤的时候。黄文汉就站在车门口,见胡女士的左右前后都是留学生。胡庄身材高大,站在那里乘着车浪,和胡女士乱碰。黄文汉分外看得清楚,不由得一点酸心入脾透脑,缓缓的推开这个,扒开那个,也挨到胡女士跟前。胡庄已看见了,望着黄文汉点头微笑,黄文汉也点点头。两人不暇说活,各施展平生本领,明目张胆的吊起膀子来。罗福被人家挤得远远的,再也挤不开来,只气得磨拳擦掌的,恨不得将跟的一班人都打死。幸喜胡女士在九段阪换车,跟的人只下来了一半。罗福想趁当儿进身,被张全拖了他一把,悄悄的问他说道:“你这呆子,也太没眼色了,怎么向大虫口里讨肉吃呢?”罗福摇摇头,不作理会。张全好笑,拉着他要走。罗福忍气不过,劈胸向张全一拳打去。张全本是文弱书生,中了这一拳,倒退了几步,几乎跌倒,气得举起手中的自由杖,没头没脑的向罗福扑来。罗福躲闪不及,肩上早着了一下,哪里肯依,叫了声“哎哟”,握着拳头冲过去,两个就在停车场打起来。胡庄起初尚不在意,见两人竞扭打起来,连忙撇下胡女士,一手将罗福拉开。罗福见是胡庄。更怒不可遏,提起脚向胡庄乱踢。胡庄也生了气,避开脚,踏进去,一巴掌打得罗福眼睛发昏。罗福暴跳起来骂道:“你打老子,老子和你到公使馆去。你在电车上吊膀子,还要打人。”一边骂一边跳过来,扭住胡庄的衣,死也不放。张全上前分解,罗福癫了似的,喷了张全一脸的唾沫。三人闹时,看热闹的已围了一大堆的人,惊动了警察,分开众人,向前查问。知道是中国人,还略存点客气,只叱责几句,勒令各人回去。胡庄知道是自己无礼,不敢分辩,并且在马路上打架,任你强横,到警察署也没有便宜占。罗福哪顾这些,见了警察那种凶恶样子,将他拉胡庄的手分开了,忿无所泄,对着警察畜牲马鹿的骂个不了。警察岂能忍受,一手拉了罗福就走。回过头向胡庄喝道:“你也同来。”说着四面望了一望道:“还有一个呢?”胡庄知道张全已逃跑了,也不畏惧,跟着警察走,心中算计到警察署如何对答。罗福虽被警察拉着,仍是骂不绝口。罗福的日本话本来说得不好,心中一着急,更说不出,只晓得拣日本骂人最恶毒的话,不管人能受不能受,一句句高声大叫的骂出来。

  街上往来的人,都觉得诧异,有停了脚看的,有跟着背后打听的,警察被罗福骂急了,不暇思索的就是一个嘴巴。罗福先受胡庄的嘴巴,还不觉得十分伤心,警察这个嘴巴,打得他连五脏六腑都痛了,跳了两跳,一头向警察怀里撞过去,抱住警察钓腰,和警察拼命。警察不提防被罗福抱住了,撑了几下,撑不脱,看的人又围上来了。胡庄正得了题目,在警察肩上拍了下道:“你为什么不打呢?你日本警章上,警察对于外国人,本有打的权利,便打死了也不妨事。”看的人听了,都哄着笑起来。

  不知警察如何回答,且俟下章再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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