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罗兆辉带了官兵,来到鲁家庄外,见许多人马在此喧哗,知定土恶羽党,遂唤官兵两头截住,尽行捉拿。宗显毫无顾忌,笑对兆辉言曰:“大哥认不得我么?”兆辉并不答他,惟命人把他们带好,入到庄来,命鲁府家人入内报知万岁,说:“微臣已将土恶拿下,未知主上可容见驾否?”家人领命入到后堂,见了员外,便问二位客人,在于何处?”员外曰:“才正出去了,问他则甚?”家人禀曰:“原来二客乃当今天子,今知府已将恶众拿下,又命人往剿其家。现今知府在中堂候旨,特叫小的入来报知。”员外听罢,喜不自胜,遂穿上衣服,出到中堂,与知府相见。知府就问圣主怎样发落?鲁宏超禀曰:“圣上今日去了,吩咐大人,照旨施行。”兆辉听说,就时告别。宏超送出门前,复回堂上,将此事对众人说知,一家大喜,当天叩谢。且说兆辉出到庄外,带了犯人回衙,来至村口,又遇着扬州协镇捉了唐宗显家眷回来。于是一齐回到衙中,录了口供,拘禁监牢;又传令将满城文武官员,尽行收在牢中,待圣旨发落。众人方知此段因由,共把宗显埋怨,宗显亦悔恨难及。兆辉又命候补县代署诸官印信,拜本进京,按下不题。

再说梁储主仆二人,自从离了京师,访寻少主,披星戴月,连奔数县,并无影响。一日来到宝伏镇,查问地方店主?皆云不见此等人来投寓,只得就在店中安歇。到了次日,又欲起程,忽见文武官员鸣锣喝道,在店前经过。

梁太师就问店主,那些官员往那里去?店主道:“先生有所不知,此处有一柴家庄,十分富厚,今日是寿诞之期,那些官员前去祝寿。”梁储又问曰:“那柴家庄主,系天子贵亲,抑或朝臣阁老?”店主答曰:“非也!他兄弟五人,惟柴仁攻书入学,其余均是捐纳。他父亲白手兴家,留得肥田数百顷,浮财数百万,是以这些官员,与他来往。”梁储听罢,暗暗骂道:“这班狗党,呵媚财神,非为父母之道,莫若待老夫前去将他们抢白一番。”又闻店主说道:“他父亲姓柴名庸福,出身微贱,后得一位亲戚提拔,贩卖绸缎,惯走你们广东。亲戚死了,将那些生意尽付于他,渐渐积下大财,娶林氏,一妾李氏,连生五子,以仁义礼智信为名。庸福与其发妻次第身亡,今日乃李氏寿诞,张灯结彩,十分兴闹,先生何不前去一观。”梁储见说想道:“少主亦是好热闹之人,或者在此,亦未可定;不着我亦去祝寿,入内一观,岂不方便。”主意己定,就时改穿敝眼,吩咐胡福看守房门。于是出了店门,买得寿烛,直望柴家庄而去。来至庄前,见人马沸腾,鼓乐喧天,文武官员,往来不绝,梁储放开大步,直进仪门。家人上前拦住道:“你这老人家,好不识时务,官府尚未散席,如何打赏得,快快到庄门外等候。”梁储大怒喝道:“大胆奴才,我广东梁升,与你先老爷最相契厚,今日特来上寿,你快快去对众官员说知,叫他出来迎接。”家人听罢,连忙进去禀道:“列位员外得知,门外有一老人,衣衫褴褛,手拿寿烛,道系广东人氏,姓梁名升,与先老爷百拜之交,到来上寿,叫小的入来通报,还要员外出去迎接。”柴仁系读书之人,到底谦逊,一时听罢,便问众兄弟,父亲在生之时,可有谈及此人?众人答道:“未有,近日棍徒太多,不可深信,不若命人打赏与他去罢。”柴仁说:“不可不可,先父有些固执,所为事务,多不与妻儿讲说的,莫若一齐出去迎接,问他根由;倘若说得真切,就以世伯相待;说不出来,然后打赏与他未迟。”遂不惊动官众,兄弟出来迎接。来到仪门,见了梁储,用目一看,见他相貌非凡,遂拱手说道:“此位是广东梁世伯否?”

梁储亦拱手道:“是!列位莫非是仁义礼智信五位贤侄么?”众人答曰:“正是!请问世怕贵府,何处与先父邂逅?”梁储道:“老夫系广东广州府顺德县人氏,姓梁名升字宪和,在城内设帐教习。令尊至敝省贩卖绸缎,得以萍水相逢,结为生死之交,不料手足分离,忽经数载,临行致嘱,叫我得暇到来相访。谁想今日来到此间,令尊已经仙游,今闻令堂华诞,特来恭祝。”

众兄弟看见梁储说话有因,兼且言语谦和,定非假冒之人,就问世伯现今贵府何所?梁储曰:“现在东门之外,梁永昌店中。”柴仁兄弟,就请梁储入到中堂坐下。欲知宾主款接?且看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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