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子连叫不应,心下着慌,飞步进内通报。两位加夫人,原是大脚岛妇,起居轻便,方在床沿穿着鞋袜,听说岛主暴厥,跨下床来,三脚两步,奔到前面。一看神色,不知所措。左右拉着衣袖,大哭起来。飞娘正欲进内,经过殿前,忽听哭声,急忙赶到。天生、文龙闻声俱起,开门出视。小子禀诉情由,二人听不甚清,飞娘已猜到九分,点头示意天生上前叫唤,怕是中寒,令丫鬟取姜汤。一面将手指夹住人中,又在太阳、耳门、顶心、脑后各穴,推捺了一回。
姜汤取来用箸撳开牙关,灌了几匙,眼珠稍动,总不落下,痰声呼呼,头额上津津汗出。飞娘令取醋炭,霎时已到。因令两如君把他扶着,头面向下,移过炭盆,泼下两瓢陈醋。这气一薰,喉间碌碌作响,涌出痰涎,约有升许。重复扶其坐好,看看眼睛下来,众人放心。不防铁丐眶中泪珠簌簌,一声痛喊,竟是大哭起来。猛然直立,两只手把如君洒开,拔步向外,就要过东院里去,丫鬟小子硬拉不住。
飞娘猜透情由,不觉好笑。天生也是恍然,两人起身跟着他出去。只见铁丐跨进东院堂屋,瞥见立娘,拜倒在地,带哭带说的道:“咱们如今懊悔迟了!咱冤屈你三贞九烈的人,又妄诬了大圣大贤的文爷,咱的罪过那里能够消得掉!咱的性命不值钱的。那年若不遇文爷教化,到如今早经死了一百个,咱要活着何用?可怜当今皇帝说咱是文爷旧友,谁知咱这丧良心的,见他病了,就认他改了常,做这种事。咱还是个人吗?咱素来直性,这一疑便疑到底,累你受了三年苦。如今想起来,不如死了,才好补报你!”说罢,将头往地卜乱磕。
天生慌忙扶起。铁丐呜呜咽咽,哭个不住。立娘见此情形,也忍不住哭,两行粉泪,直挂下来。飞娘功道:“死是断无死法。妹夫既有悔心,自此复敦和好,妹子亦勿必介怀。妹夫是个直性人,怎这三年之内,从不说明缘故?教人猜这哑谜,好生气闷!咱看起来,妹夫也是个乖巧人儿哩!”铁丐道:“休要取笑!大姊须劝他宽咱这一遭儿,以后娘一样的孝顺他!偿若介意,咱还寻得一死!”立娘拉住飞娘,哭个不了。铁丐下近前来,重要跪下。天生急止住道:“这个再使不得!铁弟须要自重,免得合岛中笑话!”铁丐道:“不过说岛主伯婆,有甚笑话呢?”立娘愈哭愈哀,不发一言。铁丐重要立娘搬进里边,又说了些倒霉话。飞娘没法,硬作主意叫丫鬟、小子们杠抬箱宠,收拾奁具,自己扶掖立娘,带骗带功的进来。铁丐嘻着阔嘴,也跟天生入内。
文龙初则骇异,见他们过东院去,私问小子,才知滴血。。。。。。<【野叟曝言】章节完整版请点击此处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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